李贯军的“房车”。　宋立超 摄

李贯军和他的“房车”。　宋立超 摄

25日的太原街头阴雨绵绵。车水马龙中，一辆农用三轮车“房车”缓缓停在路边。随着车门响动，一位老人摇晃着走出。他不紧不慢地把写着“募捐”的大木板放在车前，艰难地坐在马扎上。

这辆“房车”马上引起了过往市民的围观，不少人停下脚步好奇打量。一个年轻人伸出大拇指对同伴说，“真牛”。

被称为“很牛”的“房车”其实就是一辆农用三轮车，只是早已经面目全非。车后部用木板搭建着一个“木屋”，并伸出车头之外，两边开门，四周挂满杂物。驾驶室内，除了堆积的生活用品外，一个铁皮炉子分外显眼。

而面对众人的轻声讨论，老人显得十分淡然。抬头看看天，半躺在地上不语。

他叫李贯军，今年60岁，大同市灵丘县人。这辆“房车”则是他的家，老人戏称之为“浪巢”。

“三年了。”李贯军伸出手指笔画，一脸沧桑。

突然，一声撕裂般的吼叫从“木屋”中传出，随之而来则是猛烈的敲打声。在围观众人惊恐的目光中，一张肮脏的脸从木门中伸出，朝着外面傻笑着看了又看。

“她是我媳妇。脑积水。”李贯军叹息说。

在老人的娓娓讲述中，谜团渐渐被揭开。原来，家中贫苦的李贯军一直未婚，在家乡时以收卖废品为生。几年前，有人给李贯军介绍了一个对象，却身患脑积水。一直想有个伴儿的老人答应了下来。

“她每天疯疯癫癫怪可怜。我想她既然跟了我，我就要帮她治好。”

很快，李贯军老人就花光了原本不多的积蓄。无奈之下，他把自己的农用三轮车进行改装，拉上老伴踏上边募捐边治病的路。三年来，老两口以车为家，走遍山东、北京、上海、江苏、湖北等十几个省市，行程一万余公里。

“这就是我的家。”指了指身后的“房车”，李贯军说，一路走来，晚上就把车停在路边，睡在“木屋”里，天亮了就一边赶路一边募捐，而车中的铁皮炉子则用来煮饭和取暖。

多年的风餐露宿折磨下，老人也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。炎热的天气里，李贯军腿上厚厚的棉裤甚是扎眼。

“车里四处漏风，所以再热我也只能穿棉裤，疼啊。”言罢，老人翻起裤腿，“厚厚的两层棉裤。”

采访中，不时有好心人上前问询，间或有人往募捐盒子里放上几块零钱。对此，李贯军老人用几声“谢谢”简单应对，神情淡然。

“一路走来，好心人帮忙不少，但也看透了世间冷暖。”提及此，李贯军脸上闪过一丝哀伤，看了一眼车中喜怒无常的妻子，说，“别看她疯疯癫癫，还是我俩最亲。”

一万公里风雨，李贯军早记不得花掉了多少费用，但他说自己最清楚的是，妻子的病还没有着落。

“好心人的一些捐助，已经用在加油和吃饭了。很多人不相信我的遭遇，所以治病的事儿现在还不敢想。”说着，老人给老伴递过去水壶，后者拍手欢笑着痛饮。

对于未来，李贯军表示还是要走下去，“就算我的风湿病不治，我也想给她试试，就算治一半也好。”这位头发花白的六旬老人念叨，“还是我俩最亲。”(完)